这时怕是整个夏日最热的时候了,苏月光脸蛋被热气逼得通红,身上脸上落尽稻芒,裸露出来的肌肤痒痒的。
四周没有人了,沈东遇偶尔抬头看一下苏月光,他的未婚小夫郎,就算没有人看着,也是勤勤快快工作。
这个时辰谁不歇息,就他没有歇息。
还不时看一会有多少禾没割,仿佛生怕爹娘来时发现他偷懒。
沈东遇默默摇头,傍晚去寻媒婆,要将大婚之日定前一点。
稻田里许多鸟,叽叽喳喳的,也不怕暑热,有吃谷子的,也有吃虫子的,人走了,田野间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,人一来一大片飞起,落在竹林。
在这一片静谧之中,苏北光提着粥桶过来了,远远喊道:“大哥、哥夫吃饭了!”
这一趟等得久了些,苏月光肚子饿得咕咕直叫,将镰刀放到箩筐里,赶紧洗干净手脚过来吃饭。
镰刀得小心些放在醒目的地方,这玩意锋利一用劲稻草都能割断,要是人踩到,那可要流一地血。
这是从小到大被爹娘耳提面命的重要事情。
天气热,溪流却是凉爽,苏月光摸向怀里没摸到自己的手帕,一扭头沈东遇捏着他的手帕在笑。
四目相对,苏月光脸蛋通红,倏地抢了过来。
手帕沾了水,拧干,脸蛋跟脖颈都擦一擦。
那股痒痒的火辣辣的劲,这才消停些。
沈东遇直接捧着水往脸上脖子上洗,小哥儿先前送给他的手帕,舍不得用,就这么粗暴地洗了。
脸蛋脖子手脚都要洗一洗,一身舒爽。
一边洗一边看着旁边的小哥儿,小哥儿手腕脖子纤细,太瘦了,但是看着很滑嫩。
他喉结滚动了下。
谁知小哥儿骤然回过头来,将刚刚用过的手帕洗干净扭干,红着脸递到他跟前,低声说:“擦擦。”
之后苏月光逃也似地离开,沈东遇攥着手帕,笑容明朗肆意。
苏北光提着粥桶蹲在旁边等他们,笑道:“今日有烧鸭吃,还有鸡肉汤,可丰盛。阿爹阿娘还打算到镇上去买头毛驴,到时背谷就不必这么辛苦了。”
苏月光道:“好呀。”
偷偷撇了一眼沈东遇,又莫名不自在,买驴的那些钱应该就是聘金。
沈东遇并无异样,冲他一笑。
两人在竹林下寻了个干净处吃饭,竹林阴凉有风吹来,非常清爽。
打开粥桶一看,苏月光心情顿时变得美美的,里头有饭有青菜,自不必提,还有烧鸭跟鸡汤,闻着香香的。
以往可没吃这么好的,晌午有个饭拌个青菜就很不错了。
苏月光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又叫了一阵。
沈东遇勾唇轻笑,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,肚子都没力气闹了,一声不吭陪着苏月光,就是想看看未婚夫郎往常都是过的什么日子。
先倒了一碗汤出来,双手捧到苏月光跟前:“快吃。”
大多数肉被割下来,但这鸡汤依然鲜美无比,上面还有几个煮得软烂的红枣,甜甜的,比生吃不知好吃多少倍。
鸡架上还有一点点肉,苏月光细细啃了一遍,一点点肉他都嗦得起劲,这老母鸡的鸡肉实在太香了。
沈东遇给自己也倒了一碗鸡汤,尝一口,着实不错,看着自己未婚夫郎越发美了。
一碗汤下肚,肚子这才咕噜咕噜闹起来。
苏月光轻轻笑了笑,年轻的汉子也不好意思起来。
大晌午在田间吃烧鸭,这是头一次。
香鸭皮脆脆的,油油腻腻,特别香,肉也很厚,吃一口烧鸭,满满的满足感。
苏月光眼睛亮亮的,低声道:“好香呀。”
特别是鸭腿那一段脆骨,鸭皮紧紧的贴在骨上,烤得有一点点焦了,香得很,加上淋了一些蜜汁,别提有多好吃了。
未婚夫时不时盯着自己看,羞得他不敢拿手来吃。
苏北光背了一包谷,从他们身边经过,笑道:“我先回家了。”
空旷的田野又只剩下他们两个。
一开始吃的急,后面两人都是慢慢吃。
这一顿饭菜都足,苏月光吃得饱饱的,连沈东遇也打了个饱嗝,肯定道:“好吃!”
天气炎热,加上刚刚吃饱,竹林下有清凉微风,两人都打了个哈欠。
苏月光抹去眼角因困顿而溢出的泪珠,低声道:“我们稍稍打会儿盹吧?”
竹林虫蚁多,不宜在此睡觉,两人又回到田里,在高高的稻草堆上铺了破衣裳,头顶一方遮阴的草席,就这么将就而卧。
苏月光还是第一次跟年轻汉子如此近距离的相对而卧,有些像同床共枕,羞得他脸颊通红,把身子侧过另一旁,不敢看他。
绷着身子,不敢多动。
日头大,连风都是热的,如此酷暑,加上大半日的辛苦劳作,起得又早,不一会就困得眼皮抬不起来。
很快沉入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