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寄雪笑着摇头,“不必,只需要调兵布防郡守府衙狱即可,但明面上要抽掉监狱原本布防的一半兵力。”
陈遥田立刻明白了江寄雪的意思,“灵玑大人是要让陈清泉以为我们趁着大雨松懈防备,好引诱他来劫狱救出家人?”
江寄雪道,“正是,历城毕竟太大了,漫撒网犹如海底捞针,与其围堵,不如引他自己出来,从现在起,抓捕陈清泉要明松暗紧,敌在暗我在明,要把他引得动起来才行。”
陈遥田躬身道,“好,下官这就去办。”
陈遥田正想退下,江寄雪却叫住他道,“等等。”
江寄雪道,“抽调完人手之后,历城辖内每天抽调一次户籍,如有可疑人立刻关押,松的同时,也要给陈清泉施加一些压力,逼得他不得不兵行险招。”
“下官明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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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遥田告退后,侧厅里便只剩下江寄雪和君临境师徒两人。
外面的雨声像是春蚕咂叶啮桑的声音,沙沙不断地响成一片。
君临境坐在江寄雪对面,手里捧着一碗粥,“师尊,陈清泉真的会上当吗?你怎么确定他会趁着这次机会来劫狱”
江寄雪也捧着粥碗,望着外面的雨地,“可能吧,我也不确定。”
君临境问,“如果陈清泉不上当怎么办?我们要继续等下去吗?”
江寄雪道,“他的目标如果真是瀛洲,出海必然要走滨州,从历城到滨州,每道关卡都收到了命令,他逃不掉,我想,陈清泉心里应该也清楚,他的行踪既然已经在历城暴露,那么他逃往海外的打算就必然落空,他现在依仗的,不过是那位在背后偷偷协助他的大人物,只是不知道,到了如今这种境况,他背后的那位大人物,还会不会继续保他出海,从现在的情况来看,杀了陈清泉,或许比救他更划算一些。”
君临境道,“我明白了,所以陈清泉和那个帮他逃脱的人之间,也会生出嫌隙,这么说来,陈清泉现在处境很危险啊,如果他被人这么悄无声息地杀了,那背后保他的人,岂不是永远都查不出来了?”
外面的雨声突然变得更大了,天上的雷闷闷滚动,一阵急雨洒落,外面屋檐下的玉帘更密了,疾风裹着湿润的雨丝从南侧打开的槅门吹进厅里,风里透着凉意。
江寄雪缩了下肩膀,轻轻吸了口气,虽然动作很小,但君临境还是注意到了,话说,从今天早上第一眼见到江寄雪开始,君临境就觉得江寄雪今天脸色有些憔悴,按理说,有内丹护体的修士,应该不会这么怕冷,但江寄雪唇色发白,从他裹紧衣襟的动作来看,他应该是觉得冷的。
“所以,陈清泉如果知道自己的处境,就应该自己跳出来,现在他只有落在我手中,才有可能保住自己家人的命,如果他悄无声息地死了,他的家人也会被灭口……”
江寄雪放下粥碗,把手拢进袖子里,“希望陈清泉能看清自己的处境吧。”
说完,江寄雪就站起身,似乎是准备回自己房间。
君临境看着江寄雪拢在衣衫里的手,越看越觉得不对劲,这点凉风,连自己这样地相阶修为的人都不怕,江寄雪竟然会觉得冷
他问,“师尊你觉得冷吗?”
江寄雪的身形似乎僵了一瞬,“还好。”
就在这时,江寄雪突然感觉到一股热源环住了自己的手腕,然后和他十指相扣。
江寄雪回头,就见到君临境近在咫尺的脸,关切地问道,“师尊,你的手怎么这么凉?”
君临境紧抓着江寄雪凉得吓人的手,他更确定江寄雪的身体一定出现了问题,“你从昨天夜里就有些不太对,你身体不舒服吗?”
单比力气,江寄雪根本挣不开他的钳制,惊慌地想要甩开他,君临境强势地抱住江寄雪,把他冰凉的身体搂在怀里,“身上也这么凉?难道是蜕皮期又要到了?”
江寄雪想要推开他,“快放开,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?”
君临境不放,紧紧抱着江寄雪,几乎要把他嵌进自己身体里,“看到就看到,怕什么?”
其实只要君临境向江寄雪体内输入一点灵力,就能发现江寄雪现在体内炁海空虚,连一丝灵力都没有。
江寄雪也正是害怕这一点,才会想要甩开君临境,噬火发作是个重大的弱点,如果他现在的情况被人发现,那么历城里很多人都可以随时取他性命,没有灵力护持,让他天然处于紧绷的防备状态,丝毫不敢松懈。
但是君临境的拥抱却让他逐渐放松下来,感受着君临境热烘烘的体温,他把脸埋在君临境的肩窝里,也抱住君临境。
当天晚上,因为阴天,黑沉沉的。
君临境竟然遇到了刺客。
一个君临境从来没见过的绿袍官员当晚闯进郡守府,径直就往江寄雪房间冲去,被守在游廊上的君临境拦下,两人打了个照面也不说话,直接就交起手来。
君临境化气成刃,数十道金光直击对方面门。
对方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