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旁一位朋友打趣道:“屿哥,遇到熟人了?不介绍一下?”
周屿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“这位是林老师,现在在教育局工作,我以前的……一位老朋友。”他特意顿了顿,才继续道,声音温和却字字清晰:“真是士别三日,刮目相看。没想到林老师如今在……培养年轻后辈方面,如此‘亲力亲为’,不遗余力。”
这话听着像是夸奖,实则将她们之间亲密的情感,扭曲为一种不堪的关系。
林知韫没有动怒,她迎上周屿的目光,神色平静无波:“周先生过誉了。当年周书记的‘教诲’才真是令人记忆犹新,受益匪浅。”
“我说当年怎么死活要分手,”周屿嘴角挂着一丝讥诮的弧度,“原来是好这一口。”他目光在陶念脸上停留片刻,转向林知韫时带着恍然大悟的嘲讽:“当年有人说你喜欢女人,我居然还替你辩解。现在看,是我多事了。”
陶念气得发抖,原来这个人,就是当年的那个“河滨壹号”啊。
周围看热闹的目光越来越多,陶念正想骂他,林知韫却始终握住她的手,力道坚定。
“周先生。”林知韫声音平稳,眼神却犀利无比,“我的私人生活,与你无关,更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。”
“私人?”周屿嗤笑一声,对同伴摇头,“听听,七年前谈婚论嫁,现在和个小姑娘形影不离……这要是传回老单位,不知道当年夸你稳重持重的领导们会怎么想?”他故意把“形影不离”说得暧昧不清。
林知韫冷笑一声,向前半步,将陶念挡在身后。“婚约为什么终止,你比我清楚。”她声音压低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,“现在请你们离开。否则,我不介意让酒店保安来见证,周公子是怎么在度假酒店骚扰前女友的。”
他被林知韫冷静而强硬的态度噎住,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在朋友面前有些下不来台,最终悻悻地甩下一句:“那不打扰二位的……‘私人时光’了。”最后四个字说得轻飘而意味深长。
说完,他便与朋友转身离去。
人散去后,她们回到宾馆房间。陶念一言不发地坐在床沿,羽绒服都没脱,像一只被雨淋湿后固执蜷缩的小动物。
窗外的雪光映在她侧脸上,明明灭灭。
林知韫默默换好睡衣,走到她面前蹲下,这个姿势让她的视线略低于陶念。她伸手想碰陶念的手,却在半空停住,轻轻落在她膝盖上。
“念念,”她的声音比平时更软,“我们先换掉外套,好不好?然后……我们谈谈。”
陶念没有动,咬住了下唇,倔强地维持着疏离的姿态。她盯着地毯上模糊的纹路,仿佛那里藏着答案。
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,窗外是连绵的雪山。
林知韫拿走了手,没有再试图触碰陶念,而是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,缓缓开口,“那个人,就是‘河滨壹号’……但是,我和他的这段关系,从开始就与爱无关。”
“那时,我觉得到了该结婚的年纪,而他的父亲是教师发展学院的书记。我承认,我动过念头,认为这或许能对我当时的处境有所帮助。这个动机很功利,也很可悲,但那是二十八岁时一部分真实的我。”
“正是在那段苍白的关系里,我才清晰地看到了什么是算计,什么是本能。他待我礼貌周全,却像在完成一项项任务。”
林知韫的声音低沉而清晰,她的目光掠过窗外沉沉的夜色,最终落回陶念眼中。
“而那时,不堪的我……”
她停顿了一下,这个词带着沉重的自嘲,“却从你毫无保留的注视里,看到了另一种可能。那种炽热,莽撞,却真实得烫人的目光,让我在窒息般的规整生活中,突然喘过了一口气。”
“于是我一边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,一边用尽全力把你推远。我不能,不该,更不敢。”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,“可这七年,两千多个日夜,我从未有一刻真正忘记过你……”
林知韫深深望进陶念眼底,“后来我亲手结束了那场婚约。因为我终于明白,一个见过光的人,无法再退回黑暗里生存。哪怕那光是禁忌,是劫数,我也认了。”
林知韫说完,身体微微前倾,双手交握放在膝上。
“这就是关于那个人的全部事实。它并不光彩,甚至有些丑陋。我没有和你坦白,是我的错。如何评判这段过去,以及是否还能接受拥有这样一段过去的我,决定权完全在你。”
陶念听着林知韫的坦白,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其实她一直觉得,自己某些方面是很懂林知韫的。懂得她的上进心,懂得她对很多事情的执着。也懂得她的生活习惯,她习惯性早起,喜欢做计划,对待工作十分严苛,喜欢吃热乎的早饭,不爱吃香菇。
可还是有很多她看不懂的地方。比如林知韫为什么喜欢自己,林知韫到底为什么去支教,甚至林知韫都没怎么说过喜欢自己这样的话。
直到此刻,好像又确定了一点点。
原来,林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