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缓缓驶进瑧玺观澜,宣春归一路上一言不发。
沉从容侧头看了宣春归好几眼。
她眼里的情绪翻腾着,尽管她想表现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,她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。
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,沉从容侧身看着宣春归。
察觉到沉从容的视线,宣春归暂时的从她的情绪里抽离出来。
她嘴角扬起微笑,“怎么不下车?”
沉从容解开她的安全带,将宣春归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。
温热的大掌扶着宣春归的腰,车内逼仄的空间让宣春归只能低着头靠着沉从容的肩头上。
沉从容的另一只手抚着宣春归的背,“就这样待一会儿,为什么出了事不第一时间找我?”
起初沉从容想生气的,可是看着宣春归泛红的眼眶,他什么难听的话也说不出来了,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。
宣春归抿唇,紧绷的身体并没有因为沉从容的温言抚慰而放松。
沉从容捧起宣春归的脸,轻啄她的唇,“怎么不说话,被吓到了?”
宣春归委屈的瘪着嘴,看着沉从容温柔的深情,眼眶里的泪水越蓄越多,马上就要决堤而下。
沉从容心头一紧,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尾,“别哭,是我不好,我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而柔软,宣春归终于绷不住,眼泪顺着脸颊滑落,一滴一滴落在沉从容的胸口。
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,任她发泄着情绪,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拍着。
他任由着宣春归宣泄情绪,宣春归哭的发抖,,像一只被雨淋透的鸟,连羽毛都透着寒意。
沉从容的西装前襟很快洇湿了一片,温热的湿意透过布料,烙在他心口。
她不说话,只是哭,压抑的抽噎声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沉重。
沉从容也不催,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,呼吸间全是她发间淡淡的栀子香,混着泪水的咸涩。
良久,哭声渐歇,只剩下细微的、控制不住的啜泣。
她身体依旧微微发颤。
“哭够了?”他低声问,指腹抹过她湿漉漉的脸颊,“哭够了就告诉我,为什么不找我,如果不是我派人跟着你,你是不是就打算瞒着我。”
宣春归把脸埋得更深,摇了摇头,声音闷闷的,带着浓重的鼻音:“你派人跟着我做什么?”
“不喜欢了?”沉从容的声音沉了几分,扶在她腰后的手微微用力,“囡囡,我担心你的安全,在你能解决的事情里,我没有插手,我也任由你去做。”
她仍旧埋着脸,不肯抬头。
他捏住她的下巴,力道不容拒绝,迫使她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。
灯光昏暗,她眼里水光潋滟,脆弱得不堪一击,却又固执地抿着唇。
“没人能让你这样。”他目光锁着她,不容她闪躲,“还是我最近太纵着你了,让你觉得什么事都能自己扛?”
“不是……”她吸了吸鼻子,眼泪又要涌上来,“我是个成年人了,我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,我也想靠我自己做些事情,靠着你,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。”
“觉得自己很没用?”他重复着,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唇,将那点柔软抿得发白,“谁给你的错觉,我帮你是因为我爱你,我想你不那么的难过,你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一次我的帮助会怎么样?囡囡,你的心里永远没把我放进去是吗?”
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,宣春归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,那里面清晰地映出自己狼狈的模样。
她张了张嘴,话语卡在喉咙里,被酸涩堵住。
沉从容叹了口气,再次将她按进怀里,这次动作轻缓了许多。
“行了,”他妥协了,声音缓下来,“不想说就不说。记住,下次再敢一个人躲起来哭……”
他没有说下去,但意味明显。
宣春归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,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料,褶皱深深。
车厢里彻底安静下来,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。
地下停车场的空气带着凉意,混着车内她眼泪的味道和他身上清冽的气息,形成一种微妙而亲昵的氤氲。
他依旧有节奏地轻拍着她的背,直到她身体的颤抖完全平息,变得柔软,依赖地靠在他身上。
“回家?”他低声问。
“……嗯。”她终于给出了一个清晰的音节。
沉从容却没有立刻动作,只是又抱了她一会儿,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下车,他极快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。
“眼睛都肿了,”他抱着宣春归走进电梯,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沉稳,甚至带上一丝极淡的调侃,“丑。”
宣春归下意识摸了摸眼皮,果然肿得厉害。
她瞥了他一眼,“我就是丑怎么了,有本事你把我扔下去。”
沉从容颠了颠宣春归,“我舍不得,摔坏了怎么办?”
宣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