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蓝长衫,表面印有几分华国特色的龙纹,整体简洁又不失庄重。
不难猜到,这人应该就是此次交易的华国方的家族代表。
紧跟着男人身后,一道鲜明的身影忽地映入禅院直哉的眼底,是位白裙少女,穿着略有华风的服饰,黑发盘与脑后,正四处张望,体格瘦弱,皮肤倒是很白,阳光下甚至有些夺目,典型的世族里骄养出来的大小姐,不过,那张脸倒是无可挑剔,就连他这么苛刻的人,好像也说不出缺点来。
禅院直哉有些失神,或许是一开始预期很低,以至于现在见到对方内心莫名有些撼动,目光迟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。
禅院扇看到到访的人群,微微惊愕,又立即回神,下意识扫了一眼身旁的直哉,嘴角扬起嘲弄般的笑意。
——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,不过,也真是便宜他了啊。
“初次见面,我是禅院扇,您就是东方先生吧,请多指教。”
待到一行人走近,禅院扇先一步上前友好问好,朝着藏蓝衣衫男人伸出手来。
“初次见面,叫我清河就好。”对方用一口流利的日语回答着,一手提着黑色皮箱,另一手与对方相握。
接着是一些无意义的简单寒暄。
禅院直哉略带审视的目光,扫过这批来自华国的到访者,视线却总是不经意落到那个白色身影上,而那白裙少女好像感知到什么,视线也越人群,非常坦然地回应了他,对他微微笑起,就像是无声的招呼。
禅院直哉一愣,立马挪开视线。
随即他又觉得不对劲。
可恶,为什么我要回避?
他不知道自己每个表情细节已经落入对方眼底,微红的脸颊将他窘态完全暴露。
“介绍一下,这就是东方秋。今后就劳烦你们多多照顾了。”东方清河说着让开身,用中文对我说,“小秋,来。”
“请别这么客气,直哉,”禅院扇动作一致地介绍起来,他拍了拍直哉的肩膀,“你也打个招呼吧。”
在场两名晚辈各自上前。
“初次见面。”
“你好。”
两人同时微微鞠躬。只不过一方说的日语,一方却用的是中文。
这家伙不会日语?
直哉一怔,不过婚约是临时订下的,不会也很正常。
禅院扇没多理会细节,转而道:“好了,我们先回去了再说吧。”
人员分配是禅院扇和东方清河一辆。
直哉与东方秋一辆。
此外,东方清河还从随从中派了他的助手跟随东方秋的车,那位随从是会日语的,应该是打算给他们当翻译吧。
禅院直哉坐在副驾驶位,从后视镜随意一瞥就能瞧见后座的那人。
只是她上车后好像压根没有交流的意愿,一直望着车窗外,看着路旁景色飞速后退,眼里透露着新奇。
再然后,表情逐渐失去兴趣,坐在位置上发呆。
不知道是第几次瞥向后视镜,禅院直哉发觉她已经睡着了。
他抿抿唇,干脆靠向椅背,陷入遐想。
如果是这样的妻子,好像这场联姻并不糟糕。
我叫东方秋,15岁。
我原本不姓东方,只不过父母早亡,6岁那年我被外公接回东方家,从此改了母亲的姓氏。
今天是个意义非凡的日子。
——因为从今日起我就要在日本生活了。
对普通留学生来说,这可能没什么,但对在咒术世家长大,日夜无歇艰苦训练,并且时刻被人监管的我而言,这就好像刑满释放的犯人获得自由般,令人兴奋激动。
当然,在长辈替我安置妥当,离开日本之前,我必须安分,不能表露得太过高兴,否则我很怕他们会对我重新评估,换其他人来完成任务。
我坐在汽车后座上,一言不发,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乖巧。谁叫旁边还有我舅舅的眼线。
而我那个未婚夫总是时不时偷看我,不论是初次见面看我时的惊艳,还是日常投来的小眼神,这些我都习以为常。